松雪

【黑苏瓶邪/校园pro】高中生（1）

（1）

还有两分钟就要迟到了，苏万往上走，要稳住，苏万同志，你的步伐两分钟足以从这里到教室了。

苏万深吸一口气，然后提起步伐，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后面传过来——他走的是学校的消防通道，因为这里离小路近一点，每次早上他都是从小路窜过来，从这边蹬蹬蹬上楼，然后自然地走进教室。

“不从正楼梯走，走这边？”

苏万回头，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四楼进口处的楼梯间，靠在墙边上，手指尖夹着一根烟。

苏万挑了挑眉，“再见。”

然后他两步并一步向上爬去，还有一层。

站在门口，从后门偷偷进班级，这个时候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他要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就太不给老张面子了。

张起灵是今年才来带他们的新班主任，历史老师，听说是从本部调过来的，说句实话，苏万从来没有看过这个人有表情，他觉得这应该是个面瘫吧，张起灵笑的时候苏万见过两次，每次都是他去交作业本的时候，看见他们教导主任的儿子吴邪在办公室和一众老师聊天的时候，第一次吴邪在和张面瘫老师说话，该老师忽然笑了一下——苏万明显看见吴邪也愣了一下，苏万觉得吴邪应该是吓着了；第二次是吴邪在这儿闲聊却被教导主任看见了，被教导主任喊走了，苏万搬着作业本站在教导主任后边儿，侧着身子看见吴邪回头朝着张起灵的方向招了招手，然后张起灵端着茶杯嘴角勾了勾。

教导主任的儿子吴邪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是附近F大的学生，有事没事都过来找他们这一群学生玩，好像在张起灵被调来之后来得格外频繁了，而且听说两个人其实之前就认识，有时候能看见吴邪过来等张起灵下班，然后两个人去吃饭，每个人各自骑一部小黄车。

自行车的响铃响起的时候，就像是现在上课铃打起来一样的声音。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之前的数学老师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这个老头儿事特别多，不高，精瘦精瘦的，眼睛特别尖，苏万上课打盹儿被逮住已经有七八次了，每次上课苏万都想撑两根牙签在眼皮子中间。数学老头是个地中海，之前苏万和黎簇打趣，说是毕业了之后，给老头买一个棒球帽做离别礼物，就是那种，头顶是空的，周围一圈儿绕起来的棒球帽。

这个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苏万就瞬间不困了。

走进教室门的人不是那个地中海老头儿，而是刚刚一面之缘的黑衣人。

苏万用手肘戳了戳隔壁的黎簇，“这谁啊？”

黎簇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搭在苏万额头上：“万万，你周末过了两天过傻了这是，上个礼拜五的数学课，老头儿不是说他生病住院去了么。”

苏万嫌弃的把他的手挪开，“可能我睡着了吧。”

新来的这个“黑衣人”，黑色T恤黑色裤子，带着一副颜色略深的眼镜，这个眼镜都有点儿遮住眼神儿了，但是这人的嘴角又是一直向上勾着的，似乎又没有那么严肃。他往下边看了两眼，下边本来有些叽叽喳喳的，毕竟来了个新老师，这个新老师连书都没有带，看起来有一些不太靠谱。

新老师轻咳了两声，挥了挥手，下边忽然就安静了。

他开口说道：“我是你们新数学老师，你们老师生病了，我姓齐，你们课上喊我齐老师，课下可以喊我小齐，不准喊老齐，我今年十八。”

全班都哈哈笑了起来，苏万一声笑憋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他感觉这个齐老师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两眼，而且他很肯定的是，他在看自己，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不和善起来，好像在蓄意谋划什么。

下一秒，他就听见齐老师说了句：“我问你们个事儿，平时你们从旁边的消防通道上来过没有？”

班里的人顿了顿，有的摇摇头，有的说没有，有一个说那个地方要从小道钻，挺麻烦的。

齐老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从教台上拿起来一张纸晃了晃，“我现在点个名，然后合眼缘我来挑个课代表。”

苏万头大了。

这人明摆着故意的，记性这么好，自己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说了句“再见”，肯定是记在小本本上了吧。

真是想哭泣。

苏万一瞬间脑子里出现很多新老师给自己看的不顺眼的学生穿小鞋的经典案例。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头一次觉得老师查考勤的名单是这么的让人惧怕。

他们这个学校是个新建的学校，他们现在是高二，整个学校招生也不多，他们这一届也就六百多人，分的班级又多，一个班的人也就四十个左右，点上几个就能点到排到中游的苏万同学。苏万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头皮一麻，站起来说“到”，然后就听见班上一阵哄笑。

什么情况，自己门牙上贴韭菜了？

齐老师慢悠悠说道：“这个同学很有热情，毕竟我没有说你们需要站起来，点个名而已，坐着就行了。”

苏万又头皮发麻地坐下来，心情复杂地听齐老师点名。

黎簇侧着头问他：“你是不是和这个老师认识，怎么气氛不对？”

“一言难尽，”苏万叹了口气，“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黎簇不明白苏万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感觉今天的苏万吃错药了，要不然就是哪根筋打错了，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不过他也没在意，自顾自说道：“你说这个老师严不严，感觉看起来不是很难相处，又不像老张头那个面瘫一点表情都没有，不过他真的能看见么，他那个眼镜儿感觉什么都看不见啊……喂喂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啊……”

 

齐老师会找他，他是知道的。

这节课没有上什么，齐老师两手插兜上完了整节课，新老师总是给人一种新鲜感，特别是在高二这种将活跃和躁动压进书本的年纪，每一个人都对这个老师抱有着一种好奇的心理。临走前齐老师半只脚踏在门外，侧着身子对班级里面说道：“苏万同学过来一下。”

苏万顶着一屋子人的目光出去了。

“老师，”苏万腆着个笑脸，“您找我？”

齐老师在前面朝他招招手，说：“过来。”

苏万只好屁颠颠的过去。

“你叫苏万是吧，”齐老师比他高了有一个头，这么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弟弟似的，“你做我课代表吧。”

苏万仰起脸：“老师，原本那个课代表叫黎簇，就坐我旁边，他学习比我好我…”

面前的人做了个挥手的动作，一个手掌拍在了苏万的后脑勺，“我是新老师，不要别人的课代表，就决定是你了，好好干。”

然后直接转身就走了。

苏万站在那里咂了咂嘴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转头看见黎簇靠在教室门边看着他，黎簇皱着眉：“你和这个老师真的没有什么过节？”

苏万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感谢我，现在数学课代表是我了，以后数学课我都不能睡觉了，看着这个老齐，我觉得我可能不能好好过这个高二了。我忽然有点想念地中海老头了。”

 

吴邪过来的时候齐某人正在倒茶喝。

转过身正好看见吴邪，他挑挑眉：“你过来找老张？”

“嗯，过来找他中午吃饭。”吴邪顿了顿，“你怎么调过来了？”

齐某人低了低头，一双眼睛透过眼镜片儿上边看着吴邪，说道：“这事儿你得问你爸，我就是过来学习半年，就先被调过来支援空缺，这种精神值得加薪，你跟他说说，额外的也行，支持微信支付宝。”

吴邪啐了他一口，“你这个瞎子就会扯淡。”

瞎子是吴邪第一次见到他时旁边张起灵介绍的，张起灵和瞎子是大学同学，两个人虽然不同专业但是不知道学校抽什么风，两个人分到了同一个寝室，吴邪是正儿八经的两人的校友兼学弟，不过他们两个人在学校读的研，出来直接工作的时候吴邪还在上学。

瞎子听他这么说也不恼，吴邪和他们早就熟了，自己就找了个杯子喝水，他记得平常瞎子是不喝茶叶的，有点好奇：“你现在转性啦？”

“嗯？”

吴邪扬扬下巴，“茶叶。”

齐某人笑了笑，说道：“不是，别人的东西总是比较好，这是老张同志的，我弄点尝尝。”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拿着两本教案过来了，看见两人在这边拌嘴点点头打了招呼。

“你今天和我们班同学见过面了吧？”张起灵问道。

瞎子说，“嗯，我还钦点了个课代表，真有意思，你知道你们班上有人天天从楼梯间走上来上课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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