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苏/校园pro】高中生（3）
（3）
金三爷不知道在捯饬什么，目测过去，锅子里应该有点惨不忍睹。
“爷，你做什么呢？”苏万把包放在旁边桌子上，走过去。
金三爷年纪大了，古稀的一个老头儿，精神气不错，从苏万认识他以来就是一个人住着，也没有见金三爷的老伴儿，他也从来没有和苏万提起过，苏万也从未见到过他的家人，一开始苏万是抱着好奇心和这个老头打交道的，本以为这是个很难相处的老头儿，后来才发现也不过是个老小孩儿，而且人也并不难相处。
“我想烤个锅巴。”金三爷挠了挠头，说道。
金三爷回头笑了笑，他其实是个挺有精神的老头儿，每天都会捯饬自个儿的东西，这个老头很喜欢他，年轻时候老头儿是下过地的，这个四合院不小，也是因为这原本是个盘口，小型的一个古董流通交易场所。
苏万拿了洗好的米往里搁水一放，把火给烧了，然后说道：“爷，行了，我陪你等着，咱们去前厅坐吧。”
金三爷点点头，“正好今儿有好东西给你看。”
苏万跟着金三爷往前头走，这里很少来人，但是走进前厅的时候苏万还是看到桌子上有两杯茶，金三爷喝茶，对茶很有研究，相对来说，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也不会给他泡茶喝，能让金三爷泡了茶招待的那就是很有水准的人，至少很讨三爷喜欢。
“爷，今天有人来做客啊。”
金三爷拿了两个小马扎放到门口，两个人就坐在前厅院子里头，他招了招手让苏万去拿茶水，自己则起身去了里屋。
苏万坐回来的时候金三爷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估摸着里面是个什么。
“这个东西，是今天来的人给的，”金三爷把小盒子递到苏万手里，“你打开瞅瞅。”
小盒子沉甸甸的，感觉是什么独特的木头做的，有一股子味道，上面刻着暗纹，是花鸟的图案，整个盒子是深紫偏黑色的。金三爷有个恶趣味，想来也不知道是算个什么性格，就是喜欢给小辈儿出问题，也经常忽悠小辈儿，像这样好看的小盒子，看起来装的是什么好东西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墨玉，中间有一个小圆点，但是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应该不是个圆点，这是一个雕刻过的，上面有一条鲤鱼，鲤鱼极其细致，每一片鳞片都可数，但是这个圆点又确实很小，应该是这块墨玉上面天然形成的，在上面雕刻鲤鱼是很少见的了。这块玉大概手掌心大小，是很难得的大小了，乍一看过去这块玉的残缺之处就是这一个中心的小点，白白一股子突兀之感。
“这是鲤鱼点的玉……”苏万看了眼金三爷，金三爷没在看着他，而是眼神朝着庭院中央看，苏万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庭院中间有个人。
这也太吓人了！
苏万吓了一跳，老头子坐在他旁边喝茶，然后朝中间那个人说：“你落了什么东西在这边儿？”
苏万有丁点儿的近视眼，这人打了声招呼，往前走了两步，“这不是俩镜子落这边儿了，不过来拿我要看不见的。”
苏万刷的一下背后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声音太过于耳熟了，这是齐老师的声音！
苏万闭上了眼睛，酝酿了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瞎子正巧走过他的身边，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和苏万说什么，连招呼也没有，苏万侧着头看他，能看见齐某人的侧脸，他没有戴眼镜，一只眼睛在苏万的视线里，很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角有一点儿的上翘。
金三爷默许了瞎子往里屋走，苏万顿了顿，直到看不见他的这位神奇的老师之后，才问道：“爷，这是个谁？”
金三爷眼神轻飘飘瞅了他一下，慢悠悠道：“你先说说这个玉。”
苏万愣了下，把心里头想的说了一下，老头儿听了也没吱个声，苏万就回头去看里屋，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齐某人从里头走出来。
“别看啦，老小子从后门走了。”
苏万“啊”了一声，后知后觉金三爷这个“老小子”指的是他的老师。
“他那个人奇怪的很，你手里拿的这个就是他送的，刚走，这不又回来拿东西了。”
苏万看着手里的玉，“这个东西？这可不是个便宜物件啊，爷。”
“嗯，我知道，他欠我的多了去了，逢年过节送个礼也没什么。”
苏万说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么？”
金三爷喝了口茶，朝他扬了扬下巴：“你先把东西收起来，这东西确实不好拿到。也不是什么日子，可能遇上什么事儿了吧，过来先铺个底。”
顿了顿老头儿又说道，“你也见着了，他那个眼睛，他就是过来拿眼镜儿的，他眼神不太行，小时候招的，他家里头…他家上头以前干的事儿和我年轻时候差不多，早早洗了手而已，也好，看他现在也不至于是以后一个人的样子，总比一个人过要好。”
苏万听得东一榔锤西一棒子，联系上下文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这个数学老师并不是很普通的人，还和金三爷认识。
但是为什么不和自己打招呼呢？不戴眼镜儿五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了？还是个近视眼啊！
给金三爷把锅巴从锅里头弄出来都七点多了，苏万打了招呼拎了包从巷子里向外头走，山地车刮着风声呼啦呼啦的，巷子有点长，他骑到一半看到有个人斜靠在巷子的墙上看着他。
场面有点诡异，对面是自己的数学老师，而自己在山地车边上用眼神和对方一个眼神儿不太好的人对峙。
“齐老师。”苏万干巴巴地说道。
那边懒洋洋地回了一声“嗯”，之后就看见齐某人迈着两条长腿向他走过来，暮色开始四合，他的影子合着路灯打开的后投向地面的阴影，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和金顺堂认识？”
苏万愣了愣，“啊，嗯。”
齐某人乐了，“你是不是一见我就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看你什么样子。”
苏万咽了咽口水，“老师，你和金三爷认识啊。”
“嗯，认识，一年跑好几趟，就是没见过你，估计以前岔开了。”
苏万这才发现他的老师手指间还夹着根烟，火星一明一灭，看得他有点摸不透。
苏万又说道：“我和三爷爷认识了两年，可能那时候没碰到过。”
齐某人把烟扔到地上踩了一脚，火星熄了之后他又把烟屁股捡了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小声说了一句，“和什么人认识不好和这个老头儿瞎扯……”
“啊？”苏万没听清。
“没事儿，”齐某人皱了皱眉，“天待会儿黑了，赶紧回家写作业，明天把作业收齐了再交给我。”
苏万点点头，两个人在路口分手后他骑着车飞一般的回去了。
苏万哼哧哼哧地到家之后，家里果然还没人，他爸给他留了个纸条，旁边还用茶杯压了两百块钱。
苏万拿了钱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了，之后掏出手机发现上边有两条短信。
“到家和我说声。”
“我是你老师。”
我靠。
苏万头皮发麻，这个肯定是齐老师啊，面瘫老张的号码他有，别的老师也不会知道他刚刚到家啊，这……完全是滥用职权了吧，能不能走法律程序告他啊，这个老师感觉……像他爸爸。
“老师，我到家了^-^”
跟上一个小表情，以表自己是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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